第19章 淘淘(二)

五个小时后,锦禾和容珩两人掐着点到了B市,和众人会合。她到的时候,才发现,阿泡竟然也在队伍中。

放下了行李之后,一群人便上了山,赶去了那座B市最高的山。

马漾早先一步打听好了情况,“这山无人开采,平时只有附近的村民会上山砍柴或者砍树卖,这里产一种木,用来制作家具,但算不上盛产,村民也很少到这深处来,不过这附近有个庙,不是很大,香火还算可以,尤其是过年期间,谁家今年添了宝宝或者嫁娶之类的喜事,都会在春节期间在庙里摆上几桌,还有个戏台子,唱的是当地的民间剧目,由于地势原因,在以前啊,大家交流都是一个山头对着另一个山头唱歌,所以这里山歌盛行,不过现在的年轻人就比较少了……”

“跑题了,跑题了。”杨其说。

马漾摸了摸头,朝大家说,“这里就是寺庙了,也是尸体被发现的地方。”

“一般来说,尸体这种晦气的东西出现在寺庙,怎么都有点忌讳的吧?而且也太引人注目了,这凶手到底是怎么想的?”杨其有些纳闷。

陈煜接着说,“的确是,凶手既然选择了深林抛尸,大可以扔到深处,更隐蔽啊,扔到寺庙,除非——”

“他想要受到关注。”一直不出声的古言庭突然冒了一句出来,他最先接到消息,也是最早过来的人,对于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,这作案手法和前三起是一样的,都是扔在了森林中最容易让人找到的地方,至于具体的,还得看容珩。

“那这凶手也太——”杨其咂舌。

“嚣张。”

锦禾接了一句,却没想到大家都无语地看了她一眼。什么嘛,难道不嚣张吗?

古言庭率先走进了寺庙,而容珩全程不说话,表情有些凝重。

大家在四处查看的时候,锦禾走进了正厅,无比虔诚地跪下磕头,扎扎实实地磕,直到眼前有些发黑,她才跌跌撞撞站起来,兴冲冲地跑去摇了一支签。

解签的小师傅瞧了许久,似乎不知道如何开口,正发愁时瞧见了老师傅。老师傅接过他手中的签,那语气熟悉得一如从前,“姑娘,可是求姻缘?这签是下下签,听我一言,姻缘就不要想了,搞搞事业吧。”

锦禾僵着一张脸,愣生生地看向这位老师傅。上回来此约莫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,有那么一段时间,几乎是天天都来,解签师傅都认识她了,和她的就是这样一段话,一字不差。

又听的老师傅喃喃自语说,“数年前,有位姑娘每日来此求姻缘,却每回都是下下签……姻缘线怕是断了……”

“你干嘛呢?”容珩突然冒了出来,拍了一下锦禾的肩膀,拿过她手里的签,“又求姻缘啊?锦姐姐,你这都求了千年了,人家解签师傅都让你不要想了,你怎么就这么执着……”

锦禾瞪了他一眼,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。她转头就看到了回来的阿泡和古言庭,阿泡面上掩藏不住的兴奋,而古言庭……还是一副要死不死的面瘫样。

阿泡说,“锦姐姐,这里有不少痕迹,甚至能看到清晰的指纹和其他信息,陈煜和杨其他们正在搜集。”

锦禾对自家儿子这兴奋劲十分无语,不就是出现场吗?看看这激动的跟什么似的,她锦禾什么场面没见过,怎么就有这么没见过世面的儿子。

锦禾的嫌疑溢于言表,阿泡一看就知道自家娘亲在想什么,哼哼两声,没说什么。

刑侦队采集好所有的信息之后,天色已经暗了下来,在寺庙吃过素斋之后,一行人踏着月色下山。

山间的小路不宽,也没有路灯,好在今天是十六,月光满满,锦禾走路轻飘飘的,很是轻盈,她突然感慨道,“阿泡阿泡,我是不是瘦了?”

阿泡下午被锦禾鄙视,心里一直堵着一口气,这口气可还没讨回来呢,睨了她一眼,说,“看影子吗?”

这毒舌程度堪比古言庭,一下子就让锦禾的脸拉了下来,她冲过去追阿泡,今天她要不收拾他,她就不是锦禾,“你个熊孩子,给我站住!”

有了两人的日常母子互动,沉闷的众人也不禁笑了笑,只有容珩,皱了皱眉,朝盘山路上的某个拐角处不经意看了眼,摸了摸鼻子,若无其事地随众人一同走去。

前面充斥着锦禾的嚷嚷声和阿泡的嬉笑声,众人的脚步也轻快了起来,没人看到,那个拐角处站着一位青年,他的目光悠远,直直地越过众人看向了最前面笑意正浓的锦禾。

她可能早就忘了他吧。

容珩连夜进行尸检,结束后,一边敷着面膜一边说,“死因不明,和前三具尸体一致,可以并案处理了。”

房间里坐满了人,陈煜和阿泡在整理资料,试图找到些许线索。

杨其将所采集的指纹和找到的不明物拿去化验,目前还没有出结果。

“陈煜,你那里怎么样?”古言庭问。

陈煜说,“四个死者没有任何关系,第一个死者死于F市,死亡时间大概一个月以前,S市人,是个刚刚出来实习的小姑娘,不过她的母亲是F市人,死者母亲说她的确说过回家,却不见人回来,还以为女儿是工作太忙,忘了。第二个死者死于D市,死亡时间两个多月以前,S市人,家境一般,也是死于旅途中,这个死者在网上的人气非常高,带起过一阵辞职旅行的风潮,也写过不少游记。第三个死者,S市人,死亡时间四个月以前,她是来C市出差的,据同事说,她出差结束后打算在C市多停留一天,好像是说打算买点特产,不过后来,她没有回去,而是辞职了。第四个死者死于B市,死亡时间大概是半年以前,S市人,家境优越,爱好旅行,经常一个人出门,也就是俗称的背包客,所以在她失踪近半年,家人们才报案。”

阿泡说,“不过很奇怪的是,第一个发现的死者反而还是死亡时间最短的,第四个死者是死亡时间最长的,而且还是抛在了寺庙这种地方,这说明什么?”

古言庭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,“二次抛尸,死亡时间最早的抛在了最有人烟的寺庙,显然是凶手怕我们遗漏了这个死者而故意做出的举动。”

锦禾听着有些云里雾里,容珩也默不作声。

“容法医,你怎么看?”古言庭突然向容珩发问。

容珩抬起头,“我建议搜查这座山,肯定会有蛛丝马迹,或许可能找到第一抛尸现场。”

古言庭显然是赞同的,“好,明天集结所有我们能调动的警力还有附近能帮忙的村民,我们搜山,马漾你负责和市公安局和镇上派出所沟通一下。”

“好。”